狐狸街

【荷兰傻】会说话的Tom猫

我大概已经是一只废狐了
懒癌晚期，不可救药

【三】
       即使现在是人类的形态，Tom也不能吃牛奶和鱼以外其他人类的食物——当然，也不吃猫粮。天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又油又腥的沙丁鱼味小饼干。
      鱼最好也是生的，熟鱼多难吃。
    Tom花费了好大力气才让Asa明白这一点。于是，Tom的晚餐就成了一盘鱼和一杯牛奶。“猫粮好吃吗?”Asa看着餐桌对面乖巧的Tom，一面教他用刀叉，一面问。
    Tom停下同刀叉的挣扎，很认真地摇头。
     难吃难吃难吃。
     Asa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他从袋子里倒出几颗猫粮。是麦黄色的，做成了小鱼的形状，看起来莫名的诱人。
    Tom用一种不忍心的眼神看着Asa把猫粮放进嘴里咀嚼。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 直到后来Asa漂亮的脸蛋扭曲起来。他苦着脸和Tom说：“你是对的，我想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Tom喵呜一声，点点头目送主人离开。
    还是小猫的时候Tom就很黏人，可以以各种姿势挂在Asa身上一整天不下来；变成猫男孩之后，Tom本性不改，甚至有点变本加厉。晚餐过后Asa决定先完成学校的作业。像以往那样，Tom爬到Asa的腿上去。可是今天的Tom已经你能够把自己盘成小小的一团，压在Asa大腿上了，因此，他便大摇大摆地坐上去，把脑袋靠在Asa的颈窝里。
      Asa无奈而宠溺地笑了。他挺直身体，伸手环住Tom的腰，生怕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Tom的腰又细又软，很适合搂住。Asa就这么抱着Tom，一边感受着Tom纤瘦躯体的温度和重量，一边提醒自己集中精力额按成作业。Tom的小耳朵安静地贴在Asa的脖子上，倾听着令他安心的、平缓有力的脉搏。
    “Tom?”
    “喵?”
    “能不能不要再摇晃尾巴了，它弄得我小腿痒痒。”
    猫尾巴安静地垂下来，不再摇晃。
    Asa的胸膛平缓地起伏，感受着Tom细软绵长的呼吸。他其实已经过了最初的惊恐期，他开始变得好奇，好奇Tom为什么会变成男孩，好奇这种情形能维持多久。可惜Tom不会说话，这些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他不在乎了。
    他喜欢Tom。当它刚来到他家的第一天Asa就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送给了Tom。现在他是个男孩，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依然可以爱他爱得毫无保留。
     通常作业之后是电视时间。Asa喜欢坐在电视机正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度过这段消遣。Tom倒不是特别在意。他以前就没有听懂过这个小方盒里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
    Tom盘腿坐在Asa双腿中间，斜歪着身体靠在Asa身上，盯着电视发出兴奋的呼噜声。猫尾巴竖起来，刚好抚到Asa脸上，Asa伸手把尾巴往左边按下去，过了一会儿尾巴弹回来，戳在他的鼻子上；他又把尾巴从右边按下去，过了一会儿尾巴又弹回来，打在他的下巴上。每一次被触碰到尾巴，Tom都会竖起耳朵打个激灵。
    虽然有尾巴的男孩很可爱，Asa想，但尾巴确实是个麻烦的玩意儿啊。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在电视机前待到了十点，Asa动动有点麻了的腿打算让Tom去洗漱就寝，突然感觉怀中的人一轻。他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碰到。
    这下Asa的睡意全吓跑了，他立刻清醒过来，才发现白色的小猫眯着眼睛从自己腿上皱皱的T恤领口里爬出来。Asa吁了口气，把小猫抱起来。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Tom一天可以维持人类形态十个小时。
    只有十个小时啊。

【四】
     Asa从来都是高智商的学生，没过几天的试验他就找出了让Tom变成人类的原因所在——牛奶。
    为了让Tom以人类形态陪伴自己的时间更多一点，Asa改变了策略。他开始只在晚餐为Tom准备热牛奶。从傍晚五点到凌晨三点，Tom一直都会是猫男孩。然后，约莫六点半的时候，重新变回猫咪的Tom会准时提醒Asa起床。
    不像某些猫热衷于一屁股把主人坐醒，也不像某些猫迷醉于从衣橱上空降到主人脸上糊主人一脸，Tom真可谓是“温柔贤惠”了。从Asa的胸口上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走到枕头上，用粉红色的小舌头甜舐Asa的脸，直到Asa被舔醒，它才乖巧地坐到后腿上，等着Asa从床上坐起来，奖励自己一个摸摸头。
    Tom也很想试试某一天早上在主人耳边大声嘶吼，也许这个方法会有效许多，但Tom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它真的那么做了，它就得不得那个能够带来一上午好心情的摸头了。
    Asa把家里的猫粮全换成了小鱼干。看主人黑着脸把猫粮哗啦啦地倒进垃圾桶还是蛮带感的。Tom对新的伙食甚为满意。正处于发育期的小猫迅速地长大起来。它还是习惯于睡在Asa的胸口，尽管这么做可能会造成Asa睡眠不适。
    那也没什么办法，我是猫嘛…
    Asa看着Tom的体格渐渐长大，觉得Tom逐渐霸道起来。那一天Asa终于明白了铲屎官们被猫主子支配的恐惧。比如说今天晚上，Asa照理打开了电视机，正准备往单人沙发上靠。Tom见状，忙使出一个后空翻，抢先一步稳稳地落在单人沙发上，盘踞着，要求主人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Asa一面羡慕着喵星人柔韧矫捷的身手，一面伸手想把Tom横腰抱下来：“小主子，这是我的位子啊，您赶紧下来一边儿待着，不然，我抱你？”
    人化了的Tom已经比Asa强壮许多，肌肉的轮廓锋利而充斥着张力。若是单拼力气，Asa是绝对赢不过他的猫男孩的，他们就在单人沙发上扭作一团，你推我我撵你，汗涔涔地笑闹。Asa跪在沙发的左边，支起上身正要发动下一波战略进攻，沙发却因重心不稳向左边翻下去，Asa落在地上，单人沙发转了个方向立刻朝着Asa往下扣，Tom耳朵和尾巴上的毛豆竖起来了，他本能般跳出一个侧翻，在千钧一发之际跃进Asa和沙发的缝隙里，用一只胳膊撑地，另一只护着Asa的头，硬生生替Asa扛住了沙发，沙发的一侧重重打在他的脊背上，发出了沉闷的皮肉撞击的声音。
    Asa倒在地上的一刹那就闭上了眼睛，抬起胳膊作着一些无效的自卫。上帝啊，这一沙发下来我可能就傻了，Asa想，如果沙发正好砸在头上的话。
    他等了一会儿，觉得头上并没有遭受到撞击，身上也没有哪一处是疼的。可他明明听到了沙发撞在躯体上的声音，那种让心为之紧缩的声音。
Asa抖着眼皮睁开一只眼，手臂还维持着狼狈弯曲着的姿态。眼前Tom的脸因为近在咫尺而放大了数倍，Asa可以看清他颤抖的睫毛和睫毛下眼瞳中间自己的倒影；他看见Tom整个儿扑在他身上，企图用自己并不是特别宽阔的胸膛庇护住自己，然后他看见了倒在Tom身上的沙发。
    Tom在微微颤抖。
     Asa感觉心脏被人用手指戳中了，那种充满威胁性的惊慌立刻烧遍全身，他从地上爬起来，忙乱地把压在Tom身上的沙发推回去。Tom紧绷的身体软下来，缓缓侧倒下去，在地板上吸气。
    “Tom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伤了？Tom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胡闹的……”Asa跪坐在Tom身前，语无伦次地询问着，手上小心翼翼地想把Tom扶起来，却又不敢，“哪里疼了就告诉我，Oh Tom，oh my——”
    Tom担心自己要是再不理他，Asa可能会捧着自己的脑袋埋进胸里前后摇晃着大喊大呼，于是他抬起了自己的尾巴。尾梢有一处的毛很凌乱，是刚才的混乱中被沙发压倒了。
     Asa挪着膝盖移过去，把尾巴捧在手里。对医疗护理并没有什么经验的少年对着白尾巴愣了几秒，只好模仿母亲对自己小时候的做法——吹气。
     少年的气息热乎乎的，弥漫着疼爱的色彩，拂在毛上让Tom觉得痒痒，尤其是尾巴这种特别敏感的部位，Tom强忍了想抽回尾巴的痒意，尽管这种撩拨的感官感受有点儿影响到他的理智。
    一瞬间空气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剧还在自顾自地说话。这提醒了坐在地上的两个人。
    Asa和Tom同时转过头，对视一秒，Asa甚至还保持着吹气的嘴型。下一秒，两个人突然从地毯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刚弄倒过的沙发，生怕迟一步没压住沙发，那沙发就会变成一个巨人拎着他们的后衣领把他们一个一个丢出窗外似的。
     依旧是Tom捷足先登，Asa气愤地站在沙发前看Tom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摆出各种猫咪式的得意姿势，悄悄地伸出手在Tom尾巴上抓了一把。
    “喵呜！”
    Asa撒腿就跑。
    惹不起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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